四月的随笔

1109 范元耀

    我记得刚来这个学校的时候，最炙热的温度和最远大的理想。

    高二的日子是那么兴奋，经过一年，看遍这所学校所有的季节，叶子绿了黄，谢了长，猫被善良的女孩养肥，过得比我还滋润。我本来的计划着，在高二认真学习，每天都要早睡，早饭都要吃好，说好的每天一杯豆浆吧。这种对于学生来说已经算是小资的生活状态实在太有诱惑力了，只不过都是计划，仅仅是计划。现在的我每天零点过后还在复习，早上困到懒得定闹钟起床吃早饭，中午忙着吃完饭又要备战下一门考试，每天忙活各种课外活动，已经累到连抱怨的力气都要存好，多说一句都能杀死我。

    又是雨天，又忘带伞，走不出定风波里的潇洒。过了很长时间，我才发现，自己就是那种敢于规划却不善于实践人。

    四月了，你们看见了吗？草地上有蒲公英啊。

    记得某天读到一句话：“我们是蒲公英，看似自由实则身不由己。”刺到心底。这些日子，闷热的光和潮湿的雨交织缠绵到让我分不清该怎么穿衣服，晾在阳台上的鞋子已经积满了灰尘，毛巾忘记用热水烫烫杀菌，不会再有开窗户通风换气的习惯，篮球搁在那里不愿再碰，窗帘永远关着不让阳光进来。生活什么时候已经过得如此落魄了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，到底自己变成生么样的人了？没有闲暇时间给我思考，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，其实内心早已发霉。音乐是最能带给我安稳感的止痛药了，人是会走的，旋律是会留下来的，所以戴耳机的时间几乎占到了半天时光，不再愿意听旁人的话语。鞠一捧冷水擦在脸上，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，真想给他一拳。为什么那么狼狈不堪？或许每个惨痛的教训都是我身上一道美丽的纹身，时而刺痛时而溃烂，直到纹满全身，那个时候才是最美，那个时候那些遭过的罪和受过的气，其实就没有什么，自己快乐，就是赢了一切。

    一片枫叶能飞多高，在于风，在于天气，而不在于其本身，甚至可能连飞或者不飞都已经不是自己说了算的。自己想走多远，仿佛也被很多条条框框的东西所左右，而不是我自己的能力。我渐渐变得无所谓，渐渐对于那些刺痛产生免疫。

    然后我发现，这叫作成长，当我开始意识到并且学会原谅自己的无能的时候，我学会了妥协，学会了让步，知道有些时候自己所拼搏的的其实是一无所有。因为自我的修行还不够，心智还是不成熟，所以赚来了多余的哀伤。仔细想想是不是该摘下耳机，学着倾听你们的声音，是不是该把锁住的心打开。尽管里那些打了死结的疙瘩已经解不开，那就索性烂在心底。但是骨子里那团野火还有微光，只要有空气，只要我还呼吸，就不会灭，总有一天我变成一根好柴，你们就能看到我的熊熊火光。

    四月才刚端上桌，收拾好心情，慢慢享用。